新型冠状病毒肺炎,属于中医“温病”中“温疫”的范畴,即有强烈传染性和流行性、起病突然、传变迅速、病情严重的一类外感热病。今天我们来讲中医对这个病的看法。
中医学对疫病的认识由来已久。疫病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和流行性,故历代医家对于疫病病因学的问题一直积极探索,进而据此认识和把握疫病发生规律,制定有效的防治对策。
《黄帝内经》提出了五运六气异常致疫理论:“气候时令有未至而至、至而未至的太过和不及。”自然界气候出现异常变化,某气太过或被郁均不能发挥正常政令,从而导致人体发生相应的疾病。2003年的SARS以及2009年的甲型H1N1型流感流行时的五运六气条件均符合《黄帝内经》中郁气待时暴发,后三年化疫理论。2003年SARS发生之后,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设立“运用五运六气理论预测疾病流行的研究”课题。
到了东汉,张仲景在《伤寒杂病论》中记载了疫病传播的季节:“从春分以后,至秋分节前,天有暴寒者,皆为时行寒疫也。”在这段话中,指出了时行瘟疫的流行原因是由于:在应该变暖的春天出现寒冷的气候,在大热的暑天反而天气凉爽,在秋高气爽的季节却汗流浃背,在三九寒冬感受到了小阳春的温暖。比如2019年小寒当天,上海气温一度高达20摄氏度。
这些例子提醒我们:气候反常,疫病蠢蠢欲动。
明末清初,出现了一位伟大中医,中国传染病第一人——吴又可。他的伟大之处在于,认为瘟疫之因,为无形之“戾气”,从口鼻侵入人体,疫毒有多种,各有“特适”性和“偏中”性,即不同病原体具有侵犯一定脏器的特异性,人或动物对某种病毒也具有不同感受性。1644年吴又可的《温疫论》出版了,是中国第一部系统研究急性传染病的医学书籍。他在书中把戾气侵入途径分为“自天受”(空气传染)和“传染受”(接触传染),既可形成流行之疫,也可出现散发之疫。
在古代中医学文献中,描述疫病常和“邪毒”俩字一起出现。“邪毒”有多重含义:邪毒之名是强调其外感热病病因的毒力和危害程度;同时也包含着区别一般外感热病和急性传染病病因之意。病邪亢盛,病情深重,病势多变。
百毒不侵,只能提高自身战斗力。
提升战斗力方法可以大致分为加强装备和加紧训练两大类。
加强装备,也就是防护措施,包括开窗通风,不去公共场所溜达,把自己洗洗干净,带上防护性的口罩,乃至提前打疫苗等等。
加紧训练,这就关系到因人而异了。老人儿童和身体虚弱者,是最易感人群。这部分人的抵抗力不足。用兵一时,先要养兵千日,这个道理很朴实。如今兵临城下,箭在弦上,请问中医宝库里面有没有一件铠甲可以抵挡一阵的?
有!又没有!
有。比如玉屏风散:玉屏风散出自元代朱丹溪的《丹溪心法》,由黄芪、白术、防风三味药组成,是益气固表的代表方。主治肺脾气虚,表卫不固证。
卫气,可以比作城兵,人体城兵的数量多寡,质量优劣,取决于脾胃之气的强弱。肺与免疫主要体现在卫气温养脏腑肌表皮毛,调节汗孔开合,就像巡逻的城兵抵御外邪。
从这个角度说,玉屏风散的确具有战袍的作用,可以御敌。
玉屏风散调节脾胃,增加免疫。我们在临床各科都能看到玉屏风散的身影,用它加减治疗有关免疫功能紊乱疾病效果显著。但是单用玉屏风散有局限性,不仅需要结合疾病辨证论治,有时也需要联合用药,才能使其发挥最大作用。
之前的SARS、甲流期间,有全民喝板蓝根的事情,有莲花清瘟口服液卖断货的情形,还有川贝枇杷膏在美国成为神药霸占亚马逊销售榜单。这些不是把中医中药神化,而是不分病因,不讲辨证,妖魔化中医中药。中医中药不是网红,在任何情况下都需要整体辨证。疗效容不得虚假,生命不需要炒作。
这段话想表达的是:没有百分之百的金刚不破铠甲!
再来说个事。
建安二十二年,发生了一件重创中国文学史的事件。
“建安”是东汉末年献帝刘协的一个年号。东汉末,董卓乱后,军阀割据,群雄争霸。曹操占据邺城后,许多文士在饱经战乱之苦后,如百川赴海,相继归附到曹氏周围。
这个文人集团,以“三曹”为领袖,以“七子”为代表。七子,又被称为建安七子,他们是:孔融、王粲、阮瑀、徐干、陈琳、应玚、刘桢。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,建起了中国文学史上光辉灿烂的时期。“俊才云蒸,作家辈出”,各种文体得到发展,毫不夸张的说,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的黄金时代。
他们写征战之苦,述社会之乱,相互批评、磋商,共同提高写作水平,发展并繁荣了建安文学,给后人留下了“建安风骨”这一宝贵的精神财富。
建安七子中,孔融被杀于建安十三年(公元208),阮瑀病逝于建安十七年(公元212)。剩下的五人,依然和“三曹”在文学上积极互动,佳作频出。
然而,建安二十二年,五人全死了。
这五人去世的原因是:同一场瘟疫。
这场瘟疫在河南安徽一带吞噬了大批生命。曹操前线“兵士大疫”,下连队“巡视”的司马朗也染疫身亡。就连鲁肃也死于那年,猜测他也许在军中染上了瘟疫也未可知。
这件事告诉我们:生病主动隔离,带病不入人群!